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弑母杀妹案如何被拍成电影?

弑母杀妹案如何被拍成电影? 拍成电影

弑母杀妹案如何被拍成电影?

2010年,一起发生在香港荃湾的血案震惊全城,15岁的乖乖仔举刀弑母杀妹,14年后,导演翁子光将这一香港奇案搬上大银幕,从这个家庭里被留下的成员爸爸的视角出发,拍出了一部入围第37届东京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的力作《爸爸》。

翁子光执导的《踏血寻梅》和监制的《正义回廊》都获得过好口碑,这位香港导演凭借在奇案和悬疑题材上的成功赢得观众,也打入了内地市场。
然而对于荃湾弑母杀妹这个真实案件,《爸爸》并没有奇观化的、悬疑式的呈现,而是用家庭录像带的画幅和生活化的笔触,勾勒出这个家庭在悲剧发生前的生活,以及悲剧发生后父亲如何面对这一切的状态、父子和解过程中复杂的情绪。
《爸爸》不仅是导演翁子光个人的革新之作,主演刘青云也贡献了全新的表演,以“市民刘先生”的面貌诠释了这个生活化的角色。
为什么要尝试《爸爸》这样返璞归真的创作?刘青云又贡献了怎样优秀的表演?翁子光这些年如何看待内地市场?为何想合作肖战、易烊千玺?在《爸爸》进入内地市场之前,娱理工作室在东京对话翁子光。
弑母杀妹案如何被拍成电影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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提前N年的返璞归真
娱理:我看完《爸爸》后和很多国内来观影的媒体、影评人交流,大家都很喜欢您的这部新作。
翁子光:谢谢,但我是很担心,因为我们没有中文字幕,又是粤语,每次这种首映之后,我的微博就会有影迷朋友跟我分享,我觉得没有字幕影响挺大,会有很多误区,如果你能听懂粤语就会加很多分,因为里面太多细节了,有些情感的东西在里面,下一次我要拍一个无对白的哈哈。
娱理:导演您之前就说过,《爸爸》会是最能代表您的一部作品,为什么?
翁子光:我很喜欢那种最返璞归真的东西,其实这才是我最想做的,但这比我想象中提前了去挑战这种电影,本来我是想当我成为一个老的导演的时候,我再去这么处理一个戏,这次提前去做了这个实验。
而且这个实验做完之后,我觉得我还是挺喜欢这样去做一个电影,就是因为它返璞归真。本来的剧本要比现在更复杂一些,包括我监制的《正义回廊》其实也是很复杂的,但是《爸爸》其实情感方面是很简单的,我还是很喜欢简单的电影。
我这次是从北京过来的,我最近就在北京电影资料馆重看了希腊导演安哲罗普洛斯的《鹳鸟踟蹰》,那种很朴实的人类的情感的东西,很宝贵,我觉得这是一个最能代表我的审美和观念的电影,我觉得这种东西是好的。
娱理:您平时在北京会经常去电影资料馆吗?
翁子光:会,我平时住在香港跟北京,当然我最近在北京的时间会多,因为我在北京养了三只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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娱理:为什么会把原本打算等老了再拍的计划提前了?
翁子光:可能我是顺着这个故事的气质,也是一个缘分。因为这个剧本本来不是我拍的,本来我是帮香港一个相对岁数比较大的、名望比较大的导演写的剧本,那时候是2012年,当时我还没拍《踏血寻梅》,我还是一个编剧,他们是看完《踏血寻梅》的剧本,就找我去实的案件改编的剧本。
我当时有点抗拒,因为我做完《踏血寻梅》我就觉得很沉重,我为什么一直都离不开那么沉重的东西?可能当时还年轻,觉得我能不能拍点爱情片,能不能拍点浪漫的,拍点轻巧一点的,结果又是一个真实的。
每一次我都是这样,一旦我深入去看内容、资料、新闻的时候,我的很多想法自然就出来了,包括这个故事的父子关系,后来我就去探望了真实案件里的父亲,他给我讲了很多他跟他儿子的事情,我就整个人进入到那个事件里。
后来我大概花了半年的时候,就做完剧本给那个导演,我还跟导演说能不能让我自己拍,TA不愿意,我记得我当时跟TA最大的分歧是,TA觉得这个故事要再复杂一点、再具体一点,但我就想跟TA说,应该每一件事情都很轻的,我希望是尽量多一些很生活、很常态的东西。
比如说TA就问我,为什么剧本里的法庭戏不是很激烈地讨论这个案件,我觉得不是这样的,法庭戏就是很安静地把这个案件讲出来,这个爸爸坐在法庭的观众席看着儿子,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,他参与不了这个事情,他觉得这跟我真有关系吗?这个是我儿子吗?杀了我老婆杀了我女儿吗?我觉得这个故事就应该是这样的一个事情,它很轻的,轻到你都不知道怎么去触摸它,你连生气都生气不来,我觉得人类情感里面应该有一些这部分的东西。
当我意识到这个东西的时候,我的计划就提前了,我就要开始拍我小时候最喜欢的那种电影,最飘渺的最轻的东西,所谓的最返璞归真的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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娱理:您跟原型父亲聊的时候,他的情绪也是像电影里面呈现出来的比较轻的,没有特别大的情绪波动的吗?
翁子光:相反他情绪很大,一点小事情都会触动到他,跟我们讲的时候每一次都哭,但我们反而是让刘青云演的时候把情绪给压住,他是想哭,但是他不会用一种狂哭的方法来演出来,因为他没有观众。
你想想看,当时我们去采访爸爸的时候,我们相当于是他的观众,他看到我们的时候他就需要释放这个情绪,但是我觉得电影里爸爸最最动人最感性的部分就是他没有观众,他甚至不觉得他需要观众,虽然他想象女儿还在自己身边,所以他一直把情绪给压住。自从老婆跟女儿死了之后,他是拒绝的东西,对很多东西都没有耐心,见到人物原型后我们就转化调整了刘青云饰演的这个人物的情绪,就觉得这个情绪应该比想象中要更轻更简单的。
我们最近有跟原型爸爸联系,他是说他很开心,他祝我们成功,但是他就不来看电影了,因为他说我很不容易走出来,当时他60多岁,现在70多很不容易走出来,他就不想再进去了,他就遥祝我们成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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市民刘先生
娱理:在这种比较轻比较淡的情绪之外,有一场戏是给他一个情绪释放出口的,就是他失败发现被人骗了,这场戏的情感处理得很妙,这个情绪出口戏是怎么设计的?
翁子光:这真的是男人的那种东西,他一个男人非常苦闷、哪里都不顺、要找一个出口的话,其实真的是释放荷尔蒙。尤其是上了岁数,释放欲望会用比较极端的方式来分散焦虑、不顺的痛苦、各种各样的情绪。
但是在这个过程里,他发现这种方式是行不通的,如果要寻找真爱,不可能在这种买卖的关系里,我也不可能拍他在跟一个女人的过程里发现行不通了,如果是欧洲导演的话,肯定就会这么处理,在这个过程里发现不爱这个人。但我们中国人的处理方式,我想要不要拍一个他被骗的折子戏,其实他是知道对方有可能骗他,但他整个人的意志理性什么都已经不管用了,整个人已经进入到一个找机会要去爆发自己情绪的状态里。
娱理:这场戏刘青云演得也特别好,很多观众都觉得他这次的表演很棒。
翁子光:我觉得他跟我合作也是有一个想法,因为他拍同质性同类型的东西太多了,他跟梁朝伟有一点很像,都会跟自己比较熟的导演一直合作,你看这几年他跟韦家辉、邱礼涛都是合作过的,或者是跟能想象出能做出怎么样质感电影的导演合作,但是《爸爸》好像真的是过去十几年他都没有演过的这种相对比较贴近生活、更市井的这种形象,我觉得很奇怪,其实观众对他的印象真有这部分的,市民刘先生去买菜,其实他是有这部分的,但是他在电影里面就几乎没有呈现过这部分。
市民刘先生我觉得也是对我有过启发,但是为什么在电影里面他老是演警察、演英雄、演毒枭、演神探,为什么就没有演过市民刘先生?这次就是市民刘先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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娱理:刘青云加入后,赋予这个角色哪些属于他的细节和质感?
翁子光:这次他非常有预判性、有意识地去做的,就是把自己拿掉,所以这次他真没带东西来。而且他拍的过程里面他一直在现场看发生什么事情,打灯、排群演的过程里,他都坐在他要表演场地的位置,看着等一下要拍的这个场景,他去感受气氛。
令我最感动的就是有一天,拍到电影中间的时候,他去到电影里面家的场景,我们因为需要拍不同的年代,那个家有很多机关要拆开,他说“我觉得这像一场梦,这不是真的”,我觉得他把整个人的精神挖出来放在这个电影里面,他不是计划怎么演,他是完全感受性地去进入这个角色。
我们跟他聊的时候,没有很多预判性的想法,每场戏的情绪怎么给那个度,或者是怎么跟对手交流,都是到了现场之后再给,所以这次算是一场很愉快的冒险,但是我们知道会成功的,因为它有真实的基础,我们知道这个人情感的来龙去脉大概是怎么样的。
特别是他很多场戏都是对着猫、对着这个家,他不是和对手演员对戏,这个是最难的,他在家里边走来走去,看看这里看看那里,这就是戏,他要跟这些东西,我觉得好久没有看刘青云演这种不是类型电影里面的质感的戏。
娱理:刘青云和原型人物有交流吗?
翁子光:没有交流,但是我转达了很多他们的想法。我有问过刘青云,我也有问过原型的爸爸,其实他们俩连回答都很像,觉得没关系,觉得不需要见,那种回答的语气还有态度很像,我感觉他们好像有一种默许的感觉在。原型觉得刘青云演我不错,刘青云就觉得我演这个人不错,我是不反感他们见面的,有可能见了之后会有一些交流,也会有一些我想不到的东西出现,但好像大家在那个时候都觉得没有需要,好像已经有一些答案在里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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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港奇案与内地市场
娱理:这个弑母杀妹案也是一桩香港奇案,您之前也拍过《踏血寻梅》,怎么看待有观众把您定位为一个专门拍奇案的导演?
翁子光:确实这是一个意外,当然后来我也做了《正义回廊》,今年我又监制了《法迷藏》跟张颂文合作,都是讲案件,是因为很多投资方对我的预期、观众对我的预期也是希望我做奇案。因为有过一些案例,他们可能觉得包括票房、包括口碑也是可以接受的,就觉得我做这种电影投资方和影迷信赖我,所以我就一直在安全区里面。
所以这一次《爸爸》出来,我也会觉得可能会有一些人会觉得逆反,觉得《爸爸》不是想象中的奇案。这是一部家庭故事,我也做了很多尝试去让它脱离奇案这个东西,当然还是在这个包装里面,但我希望我未来做的东西尽量不是用奇案的方法来包装,而是可以找到一个新的东西。
娱理:其实也是因为这两年尤其在内地市场,奇案或者说悬疑题材在票房维度来讲是最受欢迎的,《爸爸》现在的处理方式,您会受到来自投资方的压力吗?会让您去拍观众喜欢的、更好卖的类型吗?
翁子光:我最近看一些片子,发现这些电影情绪都非常火爆,充满了愤怒,好像是情绪很爆发性的,我在看的时候就在想这合乎真实生活吗?似乎有点过火,但这些电影都很受欢迎,我就开始思考为什么大家想要过火的东西,是因为他们压抑,一直在现实很多的挫败里,所以会在某些东西里去发泄情绪。另一种就是喜剧,大笑和愤怒这两个是最卖钱的。
但我的电影很多时候都有相对比较敏感的、尺度的这样的东西,但是一般都不是用愤怒来表达的,一般都是有情怀的、有人文关怀的、有文学性的东西,虽然很多时候人家会觉得有点不温不火。
资本对我的要求会有很多的想象,但是他这个想象加在我这个人上面都会变得奇怪,又变形了,既不是他想要的又不是我想要的,所以我们现在只能找一个方法,就是我们要不就找一个新的东西,这是我没做过的,你也没想过的,甚至我们观众也是重新认识的,我觉得这有可能支持我的创作热情,如果我在内地的市场里面。
但我如果一直拍港片的话,我的起步点就相对轻松很多。我在内地的市场里要找一个密码,去打通新的东西,我觉得是有的,但是我们要去找,我们上一代的香港电影人在内地市场里面挫败太严重了,说实话,我们不能去说假话,真的挫败太严重。我觉得我们要再找到在这个空间里面一个新的方法,我觉得是有的,但是不是人家叫你给什么就做什么,一定要是一个新的东西。
弑母杀妹案如何被拍成电影?
娱理:有些中国香港导演在内地市场受挫了,可能就退回香港市场了,您其实在内地市场有很多拓展,未来您的计划是主攻内地市场还是坚持香港本土市场?
翁子光:现在我的策略是希望每年都有机会拍一部港片,再拍一部中国香港市场以外的电影,包括在内地,甚至明年有可能会再去中国台湾监制一个电影,就是有可能会做一些探索。就希望有更多的空间给我自己,因为我现在除了是导演也是监制,有时候我自己做投资,反正我需要一些新的组合新的可能,我们必须用一个实践出来的东西给人家看一看,哦这样是OK的,你就可以去做下一次。
《正义回廊》打通了拍奇案的路,很多人想买《正义回廊》在内地的发行,但我觉得如果要剪掉一些东西,我还是选择保护导演的作者性,但因为有这个作品,我又去监制了《法迷藏》,我其实一直希望打开局面。
资本就是完全跟着观众用电影票钱选择出的风向去走,但是创作应该是用另外一套思路去想,不然你就会被带着走,就没有办法去做一个新的东西,或者去做一个对市场有的东西。
弑母杀妹案如何被拍成电影?
娱理:您的下一部作品是《我的答案》吗?
翁子光:《我的答案》是我跟阿里的一个大家在聊的项目,我们没有一个最终的决定怎么去做,甚至包括演员,都还没有决定。
娱理:大家都在传演员是肖战。
翁子光:太多了这种,但我们没有决定的事情就不要去说了。
娱理:您会很关注内地演员吗?有特别想合作的吗?
翁子光:肖战肯定是一个很想合作的演员。然后易烊千玺,我也很喜欢易烊千玺。然后我跟内地很多演员本来也是认识的,其实有时候你不能去强求,不能说我突然想到这个演员,我就想做个角色给他。我觉得应该是这个演员我们已经认识了,对他有个印象有个概念,之后我们在做剧本的时候想到好像挺配的,然后再去做配对。
娱理:《爸爸》会进入内地市场吗?
翁子光:会的,我们正在进行这方面的努力。这其实是一个温情的故事,也是一个很好哭的电影。
娱理:这次东京电影节评委会主席是梁朝伟,您也跟他合作过,这次他看完片后你们有交流一下嘛?
翁子光:没有,我们避开了,我们不聊我的电影,因为不能影响他,但他给我讲了一句话,我是公正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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